第137章拳头与枕头
但瞧了瞧无月那付焦急的模样,她还是硬撑着起了床,拖着疲惫的身子侍候
他梳洗一番,一边为他乔扮女装,一边和他调情,不时伸手下去捏住棒儿揉捏一
把,惹得他抗议不断,若非心里有事,早把这位淑女中的淫妇、淫妇中的淑女按
在榻上蹂躏一番!
然而如此这般的撩拨次数多了,冲天钻才不管他是否乐意,照样如斯响应,
开始站岗放哨,发情美妇忍不住坐上去套入屌儿,前后挺动着厮磨起来。从前天
开始,和无月待在屋里之时,她身上便只披上一袭睡袍,下面真空,和无月办事
也方便许多。
自从心理上接受无月之后,她成天沉迷于高潮连连的销魂快感,陷入肉欲之
欢而无力自拔,满脑子交欢的念头,只想缠着他爱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淫妇,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面对身子越来越敏感的美妇,无月把她身上的敏感点已摸得一清二楚,驾轻
就熟,三两下便将她捅得淫水直流,攀上高潮。一次不够么?那就来第二次、第
三次……直到她连声告饶为止!
擦净一片泥泞的下体,穿上亵裤,暂时无法合拢的阴门仍不时地溢出淫液,
很快将裆部浸湿,她只好拿出一块干净帕儿垫在下面,将帕儿贴住妙处的中间部
位揉成一个小布团塞住洞口,可走动间磨得阴门痒酥酥地,分外难捱,不禁意犹
未尽地道:「我的小丈夫真是好棒哦!我简直舍不得放你走了!下面这张大嘴巴
越来越馋,每天晚上都想吃肉。」
天啊!她从未想到自己竟会说出如此淫荡的话,都是可爱的小姦夫害的!
完事后李君怡终于收拾起身,下楼去吩咐贞儿和洁儿一一敲门叫醒大伙儿,
等大家匆匆梳洗完毕、用过早餐之后,店伙已从马厩中牵出马匹送到前院大堂台
阶之下,并套上马车等候。
无月本不想大清早就去打扰君夫人等人,可想想如此不辞而别终究不妥,终
还是敲开了三号上房的房门。听说他马上就要出发,君之黛和张媚二人各自拉住
他一只手,脸上均露出恋恋不舍之色。
张媚殷殷叮嘱道:「阿姨家在兖州澄阳侯府,记得来看看我哦!」
君之黛则提醒她:「洛阳赵家花园,别忘了哦!」言罢匆匆到二号房叫醒女
儿小青,到十号房叫起儿子小米。
李君怡在一边醋意大发,对张媚投向她的含笑目光爱理不理的。燕芷容则看
得一头雾水,这两位阿姨对无月的态度似乎不仅仅是亲热那么简单,他啥时和她
俩打得如此火热的?
小青跟在母亲身后过来,对李君怡礼貌地笑笑:「你们一路保重,欢迎燕夫
人常到洛阳来玩。」对无月说道:「你也一样。」最后转头看向燕芷容:「当然
不包括你。」
燕芷容撇撇嘴:「哼~好稀罕么?」瞪了无月一眼,说道:「以后你也不许
去!」
无月尴尬地笑笑,暗中冲君之黛眨眨眼,意思大约是说不用管她,该来时我
还得来。大概感觉到无月在耍小动作,燕芷容伸长了鹅颈来看他的表情,他忙一
本正经地道:「都依你!」
小青唇角令人不易察觉地向上翘翘,不屑地道:「就知道欺负男人,都什么
人啊!」
燕芷容脸色一变,咄咄逼人地道:「我的男人,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干你屁事!」说话居然带出脏字儿,显然心中很是火大!
李君怡脸色一变,容儿竟说出这等话,简直有失身份,正待叱责,小青也正
待反唇相讥,小米已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他一向睡得晚,此刻大约尚未睡醒,
礼貌地拱拱手说上几句告别的客套话之类,便再无表示,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君怡,
她则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上面有什么不妥,对小米的到来视若无睹。
燕芷容目光如电地看着她,她似有所觉,也回头理直气壮地瞪了女儿一眼。
眼下母女俩都有把柄攥在对方手中,大约谁也不用教训谁了,当然最关键的是,
容儿不会回去向燕郎告状,做娘的大约也不会让父亲来训斥女儿不守妇道了。
无月对姊弟俩拱拱手,说道:「你们一路保重,我要先走一步了,记得要孝
敬母亲哦!」
小青点点头,小米则翻翻白眼,不愿理他。
三人辞别君之黛等人之后,下楼来到前院,众人已等在那儿,李君怡拉着无
月上了第一辆马车,燕芷容带着情儿登上第二辆,其余众人纷纷上马,向院门而
去,打算一大早上路。
在大门处照例有绣衣阁的人盘查,这次出门的人较多,免不了一一过目并请
示上峰。
李天秀匆匆赶来,也不见他查看马车中的乘客,也不向手下询问情况,只顾
着和领头那位端庄雍容、慈眉善目的贵夫人寒暄一阵,好一通瞎扯,这可不太像
李大人一贯的为人风格呀?
他啰嗦这么多,不外是想再提醒燕夫人一下,有关两家联姻之事,她只是含
糊其辞,显得有些敷衍了事。
李天秀心想,看她这付为难的模样,显然女儿之事她的确做不了主,他也不
好逼得过紧,看来只好抽空去一趟君山,登门拜访燕帮主了。他还特别对燕夫人
身边的三小姐温言细语地说了几句话,她紧紧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低头不敢说
话,一付小鸟依人、怕见外人的模样。
他心中愈发喜欢,这样的儿媳往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懂得尊老爱幼,
可少生好多事端。
殷勤话别之后,他举手一挥,手下立马放行。一行人出了客栈大门便直奔京
师方向而去。
车厢之中,李君怡放下车帘,在无月腰上狠狠地扭了一把,着急上火地道:
「老实交代你和那两个女人之间的犯罪事实,否则老娘饶不了你!」
无月一脸不解之色地道:「什么犯罪事实啊?」
「好!装糊涂是么?老娘就让你装!」她手上忽然加力。
他惨叫一声!君怡阿姨榻上功夫厉害,武功更是不在话下,这会儿看来真是
把她惹毛了,居然忍心对自己下得这等狠手!不禁龇牙咧嘴地连连告饶:「君怡
阿姨且放放手,我是、是干了那么一点儿坏、坏事儿……」
李君怡恶狠狠地道:「那就快说!把犯罪时间、地点和过程详详细细地给我
交代清楚!」
严刑拷打之下,他只好一一招来,然而说到犯罪过程,却委实说不出口,想
几句话带过。然而胸中妒火熊熊燃烧的母老虎却不容他蒙混过关,使出各种逼供
手段,差点连分筋错骨手这等毒辣手段都要用上了!
在她的一再逼问下,他只好把自己和君姨、张姨爱爱的过程详细叙述一遍,
连干那事儿时用过哪些姿势都得一一交代清楚,他简直纳闷儿,君怡阿姨咋对这
等羞人之事如此感兴趣?
李君怡愤怒的脸上越来越红,却并非完全被气红的,而是被妒火和欲火烧红
的!脑际浮现出心上人被那两个淫浪的女人骑在胯下轮姦重榨,她嫉妒恼怒之余
亢奋也与之成正比,一把扒下无月的裤儿,但见冲天钻已一柱擎天,不禁咬牙切
齿地道:「想起那两个淫妇你就亢奋成这样么?想想那么多女人都干过你我就火
大!你这个小贱货、小骚货!与其让你被那些骚女人轮流骑,倒不如自己来姦死
你!你不是喜欢老屄么?老娘就用老屄来夹死你、吸干你!」
不由分说,脱光下面便骑上去套入屌儿一阵猛干,除了剧烈挺动大约还施展
出浑厚内功,瓤内嫩肉如紧箍咒一般夹得他疼痛不堪,但觉屌儿似要被夹断,忍
不住惨呼不已、连连告饶,直说以后再不敢了。废话,不敢才怪!
李君怡大约也知道这一点,心中似已绝望,压根儿不打算放过他,催动体内
雄浑之极的真气继续施压,同时宫口发出强劲之极的吸力,加上车行途中颠簸振
动,棒头和宫口之间时常发生猛烈撞击,每每带来爆炸般悦感,很快便把他视若
拱璧的阳精给夹出来了……
不知怎地,李君怡这会儿情欲特别汹涌,似乎真想把他姦死一般,一次又一
次地吸出他的精液,她也不断地哇哇大叫着登上灵欲之巅……
无月射得头昏眼花,心中害怕起来,差点就想呼救,幸得芷容姊姊在外面敲
门,说道:「娘、无月,已到午时,该下来打尖休息一下啦!」
君怡阿姨这才起身放他一马。他手握已痛得发木的屌儿只管嘘气,暗呼母老
虎凶猛!若非亲爱的芷容姊姊来得及时,自己势将难逃一劫!一向善于总结经验
教训的他不禁想到,以后类似梅花和君怡这等贞洁熟女最好少碰为妙!
中午在一座小镇上打尖,闲聊间燕芷容得知李天秀的提亲详情之后,不由得
惊笑不已,免不了打趣无月这位燕家三小姐一番,弄得他尴尬不已。
然而她并未得意多久,毕竟她才是真正的燕家三小姐,以后李天秀带着李公
子到君山来登门提亲,若父亲真的答应下来,到时候她可怎么办啊?想想都头疼
得紧!
不过无月比她更头疼,坐在君怡阿姨的车上芷容姊姊有意见,坐芷容姊姊车
上君怡阿姨也有意见,骑马吧?他一身女妆又怕太过招摇。
无奈之下,他索性拉着她俩同乘一辆马车,本想左右逢源,未曾想事与愿违,
变成两头挨耳光。
当然拳头之后紧跟着就是枕头,无论是在马车里,还是夜宿客栈,只要芷容
姊姊不在身边,君怡阿姨便会宽衣解带,和他淫乐一番,给予他母爱和肉欲的双
重满足。
李君怡也有自己的烦恼,无论是在路上还是打尖住店,情儿这孩子总像狗皮
膏药一般黏在无月身边,忙前忙后地为他端茶送水、洗漱更衣,唯恐别人抢走了
她侍候小姐的差事儿似的!李君怡和他温存的机会又少了许多,想想和他相聚来
日无多,不免暗自神伤!
然而这孩子好容易找到一个好东家,有了一份好工作,想费心巴结主人自也
难免,她也不好出言指责。
一路上晓行夜宿,两日后顺利到达蓟州李家堡。由于无月乃是朝廷钦犯,李
君怡也未将他介绍给自己的那些娘家人认识,而是直接把他带进自己出阁前居住
的那座小院里,老爷子和老夫人还一直为她保留着,定期有仆妇打扫,方便她随
时回娘家省亲用的。
把无月和情儿安顿好之后,她才带着容儿过去向年迈的老爷子和老夫人请安
去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38章凤归故乡
沂南围场。元月二十六日上午,慕容紫烟派人将周韵叫来,说道:「我女真
立国已快一月,父王多次密函招我回去,一来参加各项重大庆典和祭天活动,二
来密商讨伐千禧事宜。最近因忙于对付官军,一直未能成行。眼下总算安定下来,
我已急招艾尔莎赶来围场,你将暴龙军指挥和训练之事暂时交给她代管,这就随
我动身返回关外老家吧。」
周韵皱眉道:「万一无月最近返回围场呢?到时岂非见不到他?」
慕容紫烟道:「他若回来,咱娘儿俩迟早都能和他相见,何必急于一时?韵
儿既有心图天下,此次关外之行非常重要,而且也很急迫!」
周韵仍有些不乐意地道:「娘每年都要回去待些日子,也没见有多少大事,
今年咋这么急?过些日子回去不行么?」
慕容紫烟耐心地道:「首先,娘得摸清父王对千禧朝的军事部署,以确定中
原罗刹门的生存之道;其次,要掂量一下那三个野心勃勃的弟弟和堂弟,瞧瞧他
们的翅膀到底硬到了何种程度?第三,你这次回去不必再像往年那样低调,大可
放开手脚,将我昔年的女真第一勇士称号夺回来……」
其他的也还罢了,周韵一听要回去打架,立马挥拳踢腿地来了精神,「这个
没有悬念,保管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慕容紫烟道:「你可别大意,我老家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到时输了可别哭鼻
子。」
周韵皱眉道:「我一向愿赌服输,遇上更狠的角色愿杀愿剐绝不皱眉,您见
过我输了耍赖么?」
慕容紫烟笑道:「这个我相信。我还没说完哩,第四,最近留守阿城的二领
主窝泰根发来密函,领地内归我管辖的四大女真部落中,完颜部精锐旗兵已被新
任理政大臣尚明迁往辽东他的领地首府浑江堡附近,剩下的虎尔哈部、窝集部和
乌拉部颇受排挤,最近举家前来投奔中原罗刹门的族人越来越多,导致罗刹旗兵
组织膨涨过快,这一趋势若不加以制止,很容易招来千禧朝猜忌,派重兵围剿,
上次对付渤海镶黄旗,这次直接将矛头对准我们便是一个教训,继续韬光养晦很
有必要。这次回去,必须敲打一下那几位大臣,不可做得太过分!顺便安抚一下
领地内四大部落……」
女真金国以部落联盟立国,无论是温罕家族中的大小领主还是其他部落的首
领,在各自领地内都拥有充分自主权,其领地大小和拥有的人口户数直接决定了
在部落联盟大会上的发言权,所以大家对扩充自己的领地和人口乐此不疲,有时
甚至不惜挖别人的墙角,就像尚明这种。
周韵闻言恨恨地道:「可不是,官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无月回来这几
天动手!若非时机未到,真想大干一场!」
慕容紫烟接道:「最后,还有一件重要之事,我领地东部的东海女真瓦尔喀
部,屡屡纵骑侵扰领地东边窝集部的属地,掠夺人口牲畜,去年窝泰根率四部落
旗兵与瓦尔喀部大战一场,胜负未分,其首领底失密更加狂妄,最近频频挑衅窝
集部,对方兵强马壮,汪吉古有些抵挡不住!这次回去,我打算彻底解决瓦尔喀
部这个长期威胁我领地的隐患。」
周韵一向对烧杀抢掠最感兴趣!闻言更加亢奋,摩拳擦掌地叫嚣:「让我领
兵出征,保管将他们通通赶进冰冷的北海里喂鱼!」
慕容紫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不是将他们赶进北海喂鱼,而是征服
他们的土地和部众,为领地内增加新的血液!韵儿在中原算是威风够了,也该到
北疆体验一下女真诸部落之间血腥厮杀的残酷,当年娘就是这样拼杀出来的!这
五件事都很紧迫,已耽误不得!」
周韵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暴龙军千余人、近三千匹悍马浩浩荡荡奔赴
北疆,太过招摇,人还好办,如此威武强壮的战马在中原集中出现可是非常罕见!
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再说路上也耽误时间。」
慕容紫烟道:「为节约时间,我们乘雕返回,自然无法带暴龙军同往。你只
需精选数十名暴龙军悍将随行,回到封地治所阿城后,你立即以他们为骨干,由
四大部落精选一千多精锐旗兵,以暴龙军的标准加以强化训练,在领地内组建第
二暴龙军,一方面是为了征服瓦尔喀部,另一方面也为将来南下老寨、夺取国主
之位做准备。」
周韵点头道:「还是您思虑周全、想得长远!既然这样,那就走吧!不过我
得提醒您,您娘家那边可是有些重男轻女,若是和三大理政大臣发生冲突,姥爷
肯定不会站在娘这一边!」
慕容紫烟在书案上重重一拍,厚重结实的金丝楠木书案差点被一掌击碎!
「那我就把他们的人统统赶出慕容领地!娘当年率部浴血奋战所征服的这些部落,
那几位要想坐享其成地拿走,也得问我答不答应!大不了兵戎相见,看父王又能
奈我何?」
周韵嘻嘻一笑:「您这冲冠一怒,气势不在女儿之下,这就对了嘛!做人讲
究精气神儿,娘年纪大了,可别丢了当年的锐气!嘿嘿~咱这就随您杀回领地,
让他们见识一下咱的厉害!」
慕容紫烟母女带上晓虹、摘月三女卫、艾尔菱、夜天情母子、周韵的四个丫
鬟等人,以及数十名暴龙军中的顶尖高手,前呼后拥、乘雕上路,一路翻越高山、
飞过大海,于晚间抵达刚刚建立的女真金国都城—老寨。
夜天情母子并非暴龙军将士,之所以随行,是因为她本是瓦尔喀部降将,慕
容紫烟这次回领地,征伐瓦尔喀部也是目的之一,到时夜天情可为大军担任向导。
在自己出阁前的宅邸紫烟阁中安顿下来不久,弟妹及故旧亲朋们闻讯,纷纷
赶来探望一番。作为理政大臣之一的麦汗,乃慕容紫烟唯一的同母胞弟,和母女
俩自然最为热络,一直留到最后。
慕容紫烟对麦汗笑道:「小三儿,难得你不避嫌疑。不过,你在大姊这儿待
久了,就不怕另外三位理政大臣,尚明、乌雅齐格和奇克特有什么想法么?据我
领地二领主窝泰根告诉我,他们很是急着想拉走我属地中的人口呢。」
麦汗老实木讷,没什么野心,之所以被父王任命为理政大臣,不过因为长兄
已被处死,长姊远在中原,剩下子女中以他最为年长而已。金主原配所生三个子
女,留在他身边的只剩麦汗一个,他能统一女真各部,除了武功,还很善于搞平
衡、笼络各大部落,这也是麦汗被重用的一个原因。
麦汗闻言笑笑:「大姊多虑了,据我所知,这次完颜部举族南迁合兰城,主
要是因为父王打算举兵征伐千禧朝,需要兵源补充,主要还是父王的意思。」
慕容紫烟道:「我不管!明天我就去找父王理论,需要兵源可以,为国征战
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职责,不过完颜部必须仍归窝泰根统领。」
麦汗沉吟半晌,皱眉道:「这个么~应该可以和父王商量。不过父王现在越
老越顽固,往往听不进人言,大姊脾气一向暴躁,切记不要闹得太僵,免得吃亏。」
慕容紫烟叹道:「二弟已被他们整死,现在尚明他们几个又摆明在针对我,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因为」长兄为父、长姊为母「,嫌我和二弟挡了他们的路。
等把大姊拿掉,恐怕就是你了,你太过老实,容易被人欺负,我真为你担心啊!」
麦汗木讷地笑笑:「我既不像二哥那样行为怪癖,又不象大姊这样脾气暴躁,
更没有什么野心,担任理政大臣也就是凑个数,他们两个倒是没什么对付我的必
要。倒是大姊这次回来,除了参加庆典,可还有其他打算么?」
慕容紫烟把自己的四个打算,除了第一项之外,原原本本地对他说了。
麦汗点头道:「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认为大房家的子女都那么好欺负。我这
位外甥女跟大姊当年一样威猛,实在可喜可贺!呵呵!」言罢疼爱地拉了拉周韵
的耳朵。
周韵乘雕整整吹了一天冷风,趴在桌边已困得要命!打个哈欠,睡眼惺忪地
道:「舅舅,我可困死了,想睡觉!就不陪您啦,待有空到舅舅府上玩去。」
麦汗笑道:「记得说话算话哦,舅舅那儿还有好多稀罕物为你留着,都是你
喜欢的,今儿来的人多不方便带来。对了,已有好几年未见过二甥女怡儿,不知
她还好么?」后面这句话是对大姊说的。
周韵抢过话头:「您老就别提二妹啦,她现在和她那位才子老公好得蜜里调
油,成天吟诗作赋,连济南娘家都很少回,更别说来看您啦!」
慕容紫烟啐道:「少胡说!怡儿岂是这种人?她有家室拖累自然走动少些,
哪像你以前那样疯癫癫地不务正业?」次女是她带大,感情深厚许多。
麦汗笑道:「已是深夜,舅舅该回去了,大姊也早些休息吧!」言罢告辞而
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39章女真第一勇士
慕容紫烟也没招来丫鬟侍候,自把周韵扶上炕,原本打算和她抵足而眠,再
聊一会儿第二天的日程安排,谁知她头刚挨枕便已睡着。她揽住女儿的腰入睡,
母女俩从未如此亲密,当年在女儿幼时,若时常象这样搂着她睡,母女感情应该
会深厚许多吧?
元月二十七日上午,慕容紫烟参见父王,要回了完颜部的控制权。随即和王
室贵族、理政大臣和各部落首领们一起参加立国之后的各项庆典活动。
女真人尚武,但凡庆典活动必有比武大赛,来自各地各部落的女真勇士们齐
聚一堂,角逐新一届女真第一勇士巴图鲁这一光荣称号。
比赛采用单循环淘汰制,周韵一路过关斩将,比赛过程乏善可陈,优势过于
明显,毫无悬念,最后决赛的对手是一个名叫塞尔吉的彪形大汉,身高足有六尺,
生得膀阔腰圆,力大无穷,同样也是轻松闯入决赛!
周韵已算是身材健壮的大个头了,可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近半个头!
第一项比试骑士决斗。人马均披重甲冲击对手,周韵仍使用贞雯负责携带的
那根大号狼牙棒,塞尔吉使用的长柄大刀同样分量很重。他的膂力比周处之大了
不少,双方马头相交的头两个回合斗得旗鼓相当。第三回合周韵使出全力,塞尔
吉倒还挺得住,可他跨下战马却无法承受如此重击,四条马腿被硬生生压断三根,
战马仆倒之时,将塞尔吉摔得鼻青脸肿!
第二项比试骑射。周韵直接拿出小红负责为她携带的那把比人还高的钢胎长
弓,让贞雯和小翠抓牢两头,从小绿的武器袋里抽出一支比人还长的带羽标枪,
拉满长弓射出,嗖地一声将三十丈外一头正在啃草的犍牛牢牢地钉死在草地上!
犍牛动弹不得,痛苦挣扎不到一刻钟便流血而亡!
塞尔吉上前拉了拉这把长弓,只好认输。
最后一项是格斗。经过两三次试探性攻击,周韵觉得用武功击败他有些胜之
不武,便以擒拿手法一把抓住塞尔吉,将他高高举过头顶,绕场走了一圈,才将
他猛地掼到地上!看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份上,塞尔吉仅仅是摔断了右腿、
左臂加上五六根肋骨而已。
三场比试塞尔吉完败,慕容格格家大小姐完胜,女真第一勇士的称号实至名
归!
二领主窝泰根从慕容封地阿城带来的那些站在赛场边观战的助阵亲友团顿时
欢声雷动,一年来饱受欺凌压迫的窝囊气被一洗而空!其中尤以完颜部族人更是
激动万分,他们由遥远的阿什河畔迁来尚明的领地首府浑江堡附近,饱受各部落
地头蛇的盘剥,心中积怨已久,眼见他们心目中的勇士如王者归来,欢欣鼓舞之
余,无不喜极而泣!
大家按照女真部落故老相传的习俗,将大小姐高高举过头顶,绕行赛场三圈。
所有在场的女真猎人们不分领地和部落归属,也齐声欢呼起来,在大伙心目中慕
容格格是仅次于沙尔温的不败战神,是不断征服、掠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而
这位新鲜出炉的女真第一勇士便是新一代的慕容格格,怎能不令他(她)们顶礼
膜拜?
观战的金主见自己这位长外孙女如此威猛,颇有长女当年纵横无敌之英风豪
气,已逐渐老迈、不复当年之勇的他不禁庆幸自己后继有人!大喜之余当场宣布,
除了加倍赏赐这一金国首届巴图鲁外,还赐予长外孙女「格格」尊号!
除了立国后新封的理政四大臣,和慕容紫烟原有的格格尊号,周韵是获得如
此殊荣的第六人,正式成为金国王室核心成员,同时也是温罕家族第三代中可拥
有自己领地的第一人。
赛场上如此热闹,女儿如此风光,慕容紫烟却并不在场边。此刻她正带着晓
虹等人忙于会见各位兄弟姊妹和故旧亲朋,以及金王朝各位权势人物,大力开展
公关活动。
这些人中,慕容紫烟和尚明、乌雅齐格和奇克特等几位权势人物周旋的时间
最长,毕竟一年时间不见,她希望更多地了解这几位堂弟和异母弟。对于比武,
她对女儿的能耐很是放心。之所以要带上晓虹,是希望让她熟悉一下金王朝的这
些核心人物,并对他们的能力逐一作出准确评估,为将来做好长远打算。
获悉女儿被赐予格格尊号,她非常高兴,和父王一商量,建议将尊号定为
「齐天格格」。金主对长外孙女的惊人破坏力早有耳闻,觉得送给她这样一个尊
号的确恰如其分,便也答应了。
周韵自是得意得紧,却不知母亲定下这样一个尊号可是另有深意,大意是说:
「无论韵儿闹腾得多厉害,不过还是个孙悟空,抵挡不住自己手中紧箍咒的威力,
还有无月这位如来佛。」紧箍咒是指母女间订下的那条攻守盟约,足以约束韵儿。
************
蓟州李家堡。
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请过安,在接风晚宴上和娘家那些亲朋好友应酬寒暄一番
后,李君怡没有太多的时间叙旧,将燕芷容留在高朋满座的大厅里,自己匆匆告
辞而归。
燕芷容被一群堂表兄弟姊妹缠住,尤其已有一年不见的姊妹,见面后自然话
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本就健谈,眼下又有了如意郎君,快乐得就像一只
百灵鸟,一番高谈阔论,说话最多的就是她,倒把无月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无月一个人待在屋里,当然还有站在门边那个如影随形的小不点儿,他已被
迫习惯于她的存在,或者说他有意地忽略她的存在,否则他啥也做不了。
对于一向待人温文有礼的他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很困难,然而他别无他
法,让她做啥都行,可即便他不得已用主子的口吻命令她离开,她也坚决不肯。
唯独令他安心的是,睡觉时他可以一个人安安稳稳地待上一夜。还从未见过如此
倔犟的家伙!他已隐隐有些后悔,芷容姊姊或许说得对,他不该滥施善心的。
忽然想起在溧阳镇宾悦客栈中走得匆忙,压在床垫下的衣衫竟忘记带走!他
想拿出随身小包袱翻找衣衫,准备在恢复男装时好换上,却遍寻不见,那小家伙
忙上前问他:「小姐要找什么?」
无月瞥眼间,嗨!原来包袱还在她背上,他取过来随口说道:「我找找看有
没有一套合适的衣裳,出发时好换上。」
情儿忙接过包袱要帮他找。
他皱眉说道:「跟你说过无数次,我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侍候,退后!」他
没说出去二字,因为说了也没用。
情儿依言退回门边站好。这一点她比小雨和绿绒都强,无论怎么说她、骂她,
她也不会伤心委屈,更不会生气。
他解开包袱翻找间,从里面滚落下一样东西,他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小布
娃娃,上面有大姊亲手绣上的小名儿,只有他和冰姨知道的小名儿,那代表一个
头扎可爱小辫儿、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看似不起眼,却是大姊心爱之物,在他尚未被冰姨带回天池之前,一直是这
只小布娃娃陪伴大姊玩耍,夜里抱在怀里睡觉。和她屋里其他所有的东西一样,
但凡他见了喜欢便据为己有,这一样也不例外,唯独他拿回自己屋里时,大姊跟
过来珍而重之地告诉他,要他一直带在身边,永不遗弃。
他的确做到了,这个布娃娃在包袱底层已不知放了多久,长大后他再未拿出
来玩过。现在想来,大姊大约是希望他见到布娃娃,就像见到她或想起她吧?他
心中不禁涌上一阵热流。
把布娃娃拿到眼前,那对琉璃珠就像她那双深情的蓝眸,凑向鼻端,隐隐有
少女的幽香,和那夜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埋藏心底遥远的记忆被彻底唤醒,
由远及近,人人都说大小姐骄横跋扈、行为乖张、粗野暴躁,他咋就从未感觉到
呢?除了拔刀相向的那一次,那也是他理亏在先。
他从未发觉,自己竟是如此深爱这个刚烈的女子!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被逼
无奈,才做出一付爱她的样子,现在他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爱一个人是
绝对装不出来的!
他双眼渐渐潮湿、模糊……他一生中最为平安喜乐的那些时光,不都是和她
一起度过的么?当然还有北风姊姊……
一只小手伸过来,用手帕替他擦干眼泪,他吓了一跳,醒神过来,却是情儿!
作为男子汉,他咋如此多愁善感啊,还被人看见!
他很是难为情,瞪了这不识时务的家伙一眼,说道:「我要睡了,你也去休
息吧。」
她依言转身而去,临出门前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刚才小姐说要出发,是
还要去哪儿么?」
无月说道:「是啊。我是朝廷钦犯,得逃往遥远的关外去寻访亲友,路上很
可能还会遭到追杀,可是危险得紧。我已和芷容姊姊说好,把你暂时寄养在这儿,
待将来我有了着落再把你接走。」
她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犹豫片刻之后,终还是说道:「我不!」
言罢替他轻轻掩好房门。虽然很生气,但他有种如释重负之感,赶紧对着马
桶撒尿,毕竟,若被情儿看见他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站着撒尿,非把她吓坏不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40章出关
李君怡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室,一路旅途劳顿,无月已然进入梦乡,情儿靠在
外间暖阁一张椅上也已睡着。若是叫醒无月,这丫头片子也会跟着醒来,再说她
也够累的,便唤来贞儿洁儿侍候着洗漱一番,上榻躺在无月身边早早地睡了。
由于心中有事,清晨无月醒得很早,来到门边往外看看,外间没人,情儿一
向比他起得更早,为他张罗热水去了。自从多了这个累赘,他干啥都像做贼一样,
须知扮作女妆之后,他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眼下马上就要做的更是如
此!
他下床时虽然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仍将李君怡给吵醒。
「君怡阿姨,我该走了。」
她很是恋恋不舍,心知他挂念那位夫人和那位倾国倾城的北风姊姊,很是吃
醋,却也不好过于挽留,「昨晚功课没做,现在可得补上。乖乖还没吃奶呢,乳
房好涨!」
掀开鸳鸯被,撩开薄睡袍,白生生肥腻腻的右乳斜倚榻上,颤巍巍左乳垂下
来遮住深深乳沟,两颗大大紫莓似在向他发出母爱的呼唤,左腿蜷曲着抬高,露
出大片萋萋芳草,和烂熟得已爆开的大大水蜜桃……
他无法抗拒如此销魂的呼唤,受不了如此诱人的丰腴胴体。他又爬上床,嘴
里啯吸着越来越大、愈发硬挺的紫枣,男根深深插入恋姦情热的熟母湿热的牝户,
伞一般张开的肉棱抽插着、刮磨着替她挠痒痒,却越挠越痒。
就像扯风箱,每拖动一次,她便会骚骚地呻吟一声,火烧得更旺。她有节奏
地吟唱着,说着从未说过的淫声浪语,似能带来更大的刺激和满足,双双陷入桃
花源中,好一番抵死缠绵、风流快活!
昨夜三小姐睡得很晚,但仍匆匆赶过来陪他一同早餐,得知他马上就要动身,
再度劝说挽留一番依然无效,徒自伤感,却也无可奈何。
在选择路线时,无月原打算经由古北口出关,那儿离灵缇所说的凤吟宫所在
地不远,可顺路去看看她。可转念一想,这条路线太过绕道,最终还是打算由更
靠近辽东的喜峰口出关。之所以没选择沿渤海北岸那段狭长走廊出关,是因为那
一带有朝廷重兵布防,多半张贴有他的画像,实难蒙混过关。
李君怡和燕芷容将无月送出位于蓟州东北方的喜峰口,出了这道关口便是关
外了。草原上一些小部落与千禧朝以前原本是对付瓦剌的同盟,关系一直不错,
瓦剌崩溃后,草原游牧民族对千禧朝北疆的威胁基本解除,所以关口守军不多,
而且李家堡又是附近望族,无月等人出关倒也顺利。
情儿说到做到,也要死觅活地跟了出来,谁拦她就和谁急,任无月如何好言
相劝外加威逼恫吓,统统无济于事,怎么也不愿安安稳稳地留在李家堡。
无月一时头大,这家伙真是既可恨复可怜,只好让她跟来了。好在她身子轻,
坐在他身后也给马儿增加不了多少分量。
临别前,无月要求李君怡将自己恢复男生装扮。情儿在一旁看得挢舌难下,
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绝未想到自己的主人由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眨眼功夫
竟变成一个公子哥,简直就象变戏法一般!
她双拳握得紧紧,脸上现出深深的懊恼之色,也不知为啥那么生气?即便这
样她也丝毫不肯改变主意,主人就是主人,管他是小姐还是公子。
无月心道,先前我以为她是个小男孩,结果竟是女的,起初她认为我是个小
姐,眼下却变成公子哥儿,说来是有些搞笑,可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再上马时,情儿的身子不自觉地离他的后背远了些,他心中暗笑,以后你总
不敢再像狗皮膏药一般黏在我身边了吧?
燕芷容的心情又自不同,虽早知他是男子,但见了这身男装打扮的绝世英姿,
依然陶醉不已。见他骑在马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无限惆怅!
二人由关外向东北方向一路行来,入眼天地辽阔,一片苍茫黄色,连地上的
草也是枯黄的颜色,荒凉而寂寥,走了许久都不见人烟。无月不由得想起沂南围
场,也跟眼前的景色一般辽阔和荒凉,然而草更绿,也生长着许多这儿所没有的
大树。
行约一百余里,到了进军山一带才陆续遇见一些牧马或放羊的草原牧民,热
情地向二人打招呼,遇上会汉语的还能聊上几句,遇上语言不通的则只能笑笑招
招手了事。
他继续策马向前疾驰而去,渐渐进入辽西大草原,不时有牧民的毡房、羊群
牛群和马群出现在远远的地平线上,那些星罗棋布的毡房不过是些白色小点儿,
如天神随手撒向大草原上的一把碎石子,羊群在枯黄草原的映衬下就像一片片白
云,牛群和马群则将眼前略显单调的风景增添了些许色彩。
他知道那是朵颜部的一支。渐行渐近,才发现那些远远看上去挨得很近的白
色毡房其实相互隔得很远,骑马要跑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看见一个。
行约四百多里,到达喀喇沁大草原龙山一带时,天色已晚。
见前面隐隐现出一个毡房的轮廓,便策马上前去投宿。
热情的朵颜大妈,大眼睛笑得象弯月一般的圆脸姑娘,忙着将马群、牛群和
羊群分别赶回围栏的中年壮汉,一条耷拉着大耳朵对他狂吠不止的黄色牧羊犬,
喝起来烫嘴、热气腾腾的奶茶,香喷喷的手把羊肉和甘冽的马奶酒……
和大多数朵颜牧民接待远方来客一样的热情和周到,和这家子闲聊一阵,无
月得知中年大汉名叫洪布尔,朵颜部牧民,大妈名叫仁萨娃,洪布尔之妻,圆脸
姑娘是洪布尔之女哈日娜。
酒足饭饱之后,洪布尔弹起了悠扬欢快的马头琴,仁萨娃大妈打着拍子,哈
日娜跳起了舞,草原上的舞蹈热情奔放、节奏明快,少女腰肢柔软、舞姿优美,
双脚跺地有力,令人赏心悦目,毡房外的草坪上虽一共只有五人,弄得倒也挺热
闹。
待哈日娜舞罢,无月也不好藏私,取出玉箫吹奏一曲《月是故乡明》,这是
他所会的曲子中最为哀婉动人的曲调,颇合他眼下背井离乡的心境。一曲已毕,
瞥眼见情儿眼眶红红的,心中暗自诧异,这孩子竟颇知音律?「情儿,你家乡在
哪?」
「在米脂,不过爹有好些年没带我回去了,那儿没饭吃。」
无月笑道:「我老家在绥德,娘也是米脂人,说起来咱俩还算半个老乡哩!」
这孩子不大说话,但凡说话,十句中倒有九句要提到她爹,怕勾起她的伤心
事,他忙岔开话题,「这儿的饮食还吃得习惯么?」
她点点头,那表情似乎在说,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哈日娜为逗情儿高兴,过来拉着她一起跳舞,小丫头那付别扭样儿就别提了,
看得无月大皱其眉,白天鹅和丑小鸭共舞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欢乐时光飞快流逝,天已黑,月挂东天,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也变得朦胧不清,
幽深而神秘。牧民们都睡得很早,无月和情儿也没啥好聊的,也早早和衣钻进被
窝。毡房中不分男女,一律睡通铺,洪布尔夫妇鼾声渐起,越扯越响,他被吵得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简直奇怪哈日娜怎么能长期忍受得了?
情儿也睡得很沉,过惯了流浪漂泊的生涯,就是躺在雷电交加的街头也照样
能睡着,这是他在渑池的切身体会。
听着毡房中间火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他一时间心潮澎湃,有梅花出手,
北风姊姊的伤该好了吧?夫人遭遇如此挫折,我又不在她身边,不知是否会心灰
意冷?大姊回到夫人身边没有?丽儿妹妹现在还好么?大姊会不会欺负她?蓟州
李家堡离凤吟宫不过两百多里,我也没去看看灵缇和影儿她们,不知以后她们是
否会埋怨?
唉!不是我不愿去,而是一路上总有大内高手和黑衣杀手跟踪而至,若非万
不得已,我去了势必给灵缇带来麻烦。还有……
但觉眼皮渐渐沉重,终至沉沉睡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41章天池岁月
趁母亲开会,在老寨还要停留一些时间,周韵抽空形单影只,乘雕在空中乱
兜圈子,临走前贞雯死皮赖脸地要追随她,被她一脚踹下雕背。但凡能想到的地
方,她都飞去看了看,那条熟悉的身影始终与她无缘。
最后,她飞抵长白山天池湖畔。这个地方是她心中的圣地,她最亲的两个人
在这里陪她度过了大部分欢乐的时光。人虽不在了,但留下的痕迹却无处不在,
她只想一个人来这儿,静静地呆一会儿。
自师祖羽化成仙之后,每年随母亲回老家省亲之时她都要来一次,睹物思人,
拂去时光留下的尘埃。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若能和无月在这儿白头偕老,继续从
前那无数个温馨幸福的岁月,该有多美?最好也能一道羽化成仙,和师祖在仙界
重逢,她将再无遗憾。
洞天府中人去楼空,师祖遗物完好无损,只是扑满了尘埃,掩住了蓝幽幽的
光芒,显得无比陈旧、凄凉,她一件一件地擦净香炉、烛台、老君神像、衣柜、
绣榻、脚凳和雕花靠背,繁复的花纹非常难擦,她用指甲垫着湿布擦拭那一道道
深深的沟槽……
半个时辰之后,这间洞室焕然一新,回复了当初的模样,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尚未记事起师祖就把她抱来这儿,白天用各种药水给她洗澡,晚上带她同睡
这张绣榻,揽住她小小的身子给她讲故事,她老人家的故事咋那么多啊?每晚都
不重样,讲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得空灵而遥远,直到她睡着。
从她开始记事起,有个高大漂亮的女人总会定期来到洞天府,说是来看她的,
师祖说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要她学着叫娘。她很不喜欢那个女人,连带着对娘
这个称谓也很不感冒。
其实母亲的概念是师祖为她建立的,师祖是她唯一的亲人,直到无月的到来,
友情的概念是他为她建立的,起初她觉得无月顽皮好动、胡搅蛮缠,很是讨厌!
师祖的爱被他分去一杯羹,更是令她如临大敌!
她对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满怀敌意,时常趁师祖不在,偷偷在他肋间粉红嫩
肉上捏几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她很放心,这个胖嘟嘟的小家伙从来不哭,不会惊动到师祖,他也从不会告
状。那时他还不太会走路,走起来左摇右晃,活像个不倒翁,可时常摔跤,哪怕
摔得鼻青脸肿也未见他哭过。
她很喜欢看到他摔得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若有哪天未曾见到,她会走到他
身边不露痕迹地勾他的脚一下,把他绊倒,然后再假惺惺地扶他起来,他总是对
她嘿嘿直笑,似乎压根儿不知是她在使坏,简直傻得要命!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
更好玩的了!
师祖每天除了督促她修真炼气,自己也得闭关修炼,没法一直盯着无月,见
他老是摔跤,每天闭关之前只好把他放进一把童椅之中,用布带缚牢。他很好动,
总是不停地拍着椅板冲她笑,嘴里不清不楚地叫着:「则~则,则~则……」
她知道他是想叫她过去陪他玩儿,连姊姊两个字都说不清楚,干嘛不干脆笨
死算了!她才懒得理这个傻乎乎的家伙,陪他玩那是门儿都没有,她倒是拿出许
多好玩的东西在他面前玩得不亦乐乎,可就是不给他,让他看得眼馋。即便这样
没多一会儿她就觉得没趣了,天池边上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她可以去爬树上捉鸟、
潜入湖中抓鱼。
一个人玩得尽兴之后回来,无月有时头搁在椅板上睡着了;有时童椅被他弄
翻在地斜躺着;有时则无聊地吃自己的手指、拍着椅板冲她嘻嘻傻笑;多数时候
是看着天上的鸟儿发呆,手脚居然扑腾个不停,难道也想跟鸟儿一样飞到天上?
可无论哪种情况,只要她走过去没一会儿,他脸上只会出现一种表情,痛得
龇牙咧嘴的表情,每当这种时候,她心中便会涌上阵阵快意,驱使她对这种恶作
剧乐此不疲!
她很奇怪,自己咋会这样无聊?后来才明白,这是来自母亲的遗传。她只愿
无月已记不得这些事儿了,他当时不过才两岁而已。
每天出关见无月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以为都是他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师祖很是心疼,又不愿请个保姆来到这片洞天福地,便让母亲暂且把北风留在山
上照看他。
那丫头是母亲的家奴,脑子不太灵光,若说无月还只是傻,北风则是又呆又
傻,而且似乎连说话都不会,看护孩子却很尽心尽责,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未分离。
北风比她还大三四岁,对她也很谦卑有礼,任她如何打骂都一声不吭、绝不
还手,一付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模样,唯独她想虐待无月时,这丫头立马就会
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一付要和她拼命的架势。
那时北风虽比现在矮小一些,但也已长得很高大健壮,力气比那时的她大得
多,来硬的她还不是对手,有这鬼丫头在,她已找不到对无月下手的机会,便把
火力全部对准北风,无所不用其极。
她用整无月的方法修理北风,那丫头很麻木,不会叫疼更不会哭,令她惊讶
的是北风连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
她试过无数次,下手越来越重,情况依然如此,渐渐她发现北风别说疼的表
情,脸上从来就没有任何表情,不悲不喜、不哭不笑,一脸漠然,除了能走能动,
简直和一根木头没啥区别。
到后来她觉得恶搞北风简直既无挑战性,也体验不到虐待无月时所感受到的
那种快意,也就兴趣缺缺了。
每天她从闭关室练功出来,若是在夏天,总能看见北风背着那傻孩子在湖畔
散步;冬天则背着他在湖上滑冰,他总是挣扎着要下来自己滑,即便有北风拉着
他也经常滑倒;春季背着他去采花;秋季背着他去摘那些她不知名的果子吃。
渐渐地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那傻孩子一点儿原则性都没有,竟把那个小女
奴也叫作「则则」!
已有很久未能整得他哇哇叫,她很不甘心,有北风在来硬的不行,她就设法
暗算他,于是那年冬季,有天她天不亮就起床,在北风背着孩子经常溜冰的那片
光滑湖面,找到几处最薄的冰层偷偷敲出几个大窟窿,然后填以浮冰,把表面抚
平,到得上午浮冰和新结成的薄薄冰层结合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做过手脚的痕迹。
等到她每天一次的修炼功课完毕,辞别师祖从闭关室出来,立马跑到湖边验
收成果,她每次出手从未落空,这次也不例外,眼看着姊弟俩噗通一声掉进冰窟
窿里变成落汤鸡,尤其是看见无月冻得脸色发青、瑟瑟发抖,她心里便得意非凡,
小傻瓜,即便有北风护着你,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北风先把孩子托上冰面,然后才自己爬上来,赶紧把无月抱到温泉里泡热乎,
生火把他的衣裳烘干后再穿上,她自己则未经任何处理,仍穿着那身已冻成无数
冰坨坨的衣裳,就像披挂着全套厚重的铁叶甲,走起路来叮咛咣当直响,也不知
脱下来烘干了再穿,看起来那么冷,竟浑若无事一般!
春季她在北风常带着孩子去采花的花丛中曾藏进一个马蜂窝,然而那种令她
亢奋的、无月哇哇大叫的场面未再出现,北风把孩子抱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任
由那一大群愤怒的马蜂爬满她全身,无数螫刺扎进她的皮肉,可说是遍体鳞伤,
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至于那个喜欢哇哇乱叫的小家伙,马蜂根本就螫不到他,
一点儿都不好玩。
到了秋季,她想出的花招是在果子上涂上毒药,倒是让北风躺了几天,不过
也就是躺躺而已,无月依然没事,因为北风总要尝过那些不知名的果子是否有毒
之后才给他吃。
直到无月四岁那年,师祖才让北风下山回到母亲身边,因为母亲那时急需这
丫头助她称霸武林。
按她的想法,这丫头平时那么护着无月,该很有感情,临走前该依依不舍才
对,谁知母亲一纸召唤过来,北风放下无月就走了!任由他一路嘶声叫唤着「则
则~则则~」,一路跌跌撞撞地想追上去,却哪能追得上?北风头也不回,走得
竟是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她简直奇怪极了,实在琢磨不透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她看见那个从
来不哭的小傻瓜哭了,他拼命地追着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再也跑不动摔倒在地,
眼睁睁地看着北风的背影消失无踪,哭得好伤心。
这次再也没人扶他起来,她也没有,过了好一阵才见他站起身来,脚步蹒跚
地回到洞府。一向活泼好动的他一连十多天都没来找她玩过,成天闷闷不乐,师
祖很是心疼,说笑话逗他也没用。
无月的护身符走了,她又有了大把整他的机会,然而她忽然发现,不知何时
她已没了那兴致。或许她忽然发现这家伙也挺可怜的,把师祖的疼爱分给他一些
也没啥大不了。
随着二人一天天长大,他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可爱,她终于接纳了他,她心
中的亲人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多了一个可爱的弟弟,他终于能叫清楚姊姊二字,
她替他纠正过来,应该叫大姊。
北风离开天池以后,每年仍要随夫人到天池探望她和无月,始终都是那付一
脸漠然、毫无表情的模样,似乎世间的任何人和事均与她无关,唯一的差别是武
功越来越高,带无月去玩的还是那些老花样,毫无新意,她很有些瞧不上。
可无月就喜欢跟着北风到那些地方去玩,一点儿也不腻味,离开时北风跟在
夫人身后依然走得干脆利落,无月依然会在后面徒劳地哭喊追逐着,然后难过十
几天,年复一年、总是如此……
她正打算出去,瞥见案头文房四宝之后,刚才打扫时撩起挂在壁上的帷幔一
角,搭在书案之上。她过去把帷幔拉平,却见帷幕后面的角落里,搭着一块铺满
灰尘的白绢,她从未注意到这里面还藏有东西,每次来都被遗漏了,从未收拾过,
灰尘很厚。
她用两根指头拎起白绢一角,灰尘簌簌直掉,她皱皱眉,在鼻子前扇扇风,
准备拿出去洗,发现下面还盖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奇形怪状的花瓶,由长白山
特有的青石打磨而成,里面插着一束由水晶雕刻而成的冰花,擦净之后晶莹剔透,
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美得令人眩目!
然而花瓶实在丑陋,与冰花毫不相衬,在她的印象中,师祖多才多艺、品味
极佳,和母亲不可同日而语,怎会使用如此丑怪之物?可终究是师祖遗物,她还
是拿起来,仔细擦拭干净,发现瓶底刻有字迹,凝神看去,是「心爱的无月赠」,
后面三个字飘逸灵动,是无月的字迹,前三个出自书法大家之手,挥洒自如、娟
秀雅致,显然是师祖添上去的。
下面还有一行字,「仙界无凡物,奈何寄相思。」也是师祖的笔记。
她心中疑惑,脑际浮现出师祖的形象,那是她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的。久远
的记忆中,师祖是一位年轻美丽的母亲,待她成长为一个身高体壮的亭亭少女之
后,师祖依然还是那个模样,与其说是师祖,不如说更像她的姊姊,站在这位真
正的仙子身旁,尚显青涩的她时常有些自惭形秽。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42章少女之心
难道她对无月,也有那样的感情?
周韵使劲儿摇摇头,似乎觉得不该有这样的念头,随后走进无月的洞室,她
顿时崩溃,坐倒在地!
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帮着师祖一手布置的,有可爱的小烛台,漂亮的小灯
罩,衣柜里有淡紫色小衣裳,一个漂亮的布娃娃,上面绣着她的小名儿,不过离
开时已被无月带走,因为那是她的替身,希望无时无刻都陪伴着他,她要他永远
也不得丢弃。
小榻上他蜷曲着小身子睡觉的压痕犹在,只是同样扑满了灰尘。她趴到床边
擦得干干净净,压痕中似乎仍散发着他的那种独特味道,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
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似仍漂浮于空中,天使般的睡姿依然历历在目,当年那个填
满她空虚怀抱的小身子柔软光滑,总是令她爱不释手。
她时常鼻尖对鼻尖地磨蹭着逗他,他呼出的气都是甜的。他偶尔思念父母,
也会偷偷流泪,若身上没带手巾,她便替他舔干眼泪,发觉他的泪水竟那么甜,
从此每当他流泪,她再也不用手巾。
这屋里堆满了她的心爱之物,唯独没有他最心爱的风筝,因为她喜欢无月来
求她,喜欢看他那付绞尽脑汁施展阴谋诡计的奸诈模样,喜欢听他说出一大堆缺
乏营养、毫无诚意却分外动听的话儿……
后来她独自睡了,每晚已不用听师祖讲故事哄她也能睡着,变成每晚她来这
儿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她希望他永远不要长大,一直都是这样一付可爱的小
模样。
然而他终究还是一天天长大了,他的模样,令她越来越不敢逼视。中间有一
阵,她下意识地刻意避开他,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了一种可怕的变化,令她
心慌意乱,时常莫名其妙地脸红。和他在一起,她时而恐慌,时而烦躁,每月总
有那么几天,哪怕只是无意中碰触到他的手,都会心惊肉跳,引发一阵颤栗!
她这一切瞒不过师祖的眼睛,师祖为她织了些需用之物,她笑嘻嘻地说,
「无月戴上这个一定很有趣!您给他做了几条?」
师祖摇摇头,「他不用。」
她既惊讶又愤怒,「师祖,为何无月就不需要?」
师祖解释,「因为无月是男孩子呀,只有女孩子才用这个。」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男女有别,她像小偷一样将那堆东西塞进她认为最隐
秘之处,洗过之后也不敢晾,夜里闩好门躲在屋里偷偷烤干,再小心藏好。有次
刚换下正准备洗,师祖唤她有事,她只好揉成一团塞进褥子下面,待她忙完匆匆
返回准备收拾时,无月不知何时已钻进她屋里,竟找出那样东西天真地问她,
「大姊,这是什么东西呀?」
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挥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
他傻乎乎地看着她,眼中惊讶和莫名其妙的神情,她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过
他没敢再问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当地不知所措,似乎隐隐猜出自己犯了某种忌
讳。她也没做任何解释,只是用被子捂住脸大哭了一场!
她为何如此生气,如此伤心?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怨他不该进来乱翻东西么?
他一向都是可以进来拿走任何东西的,对于特别心爱之物,无论她藏得多好,他
都能找到,她也从未拒绝过。似乎嫉妒他身为男儿,又似丢失了某种最珍贵之物,
隐隐还有些担忧,以后无法和他再像往常那样相处自如……
从此,暗夜中她习惯蒙住脸,忍不住要细细回味最近所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新
感觉,弄得脸红心跳,身子热得难受,感觉好奇妙。半年多之后,待她发觉这些
感觉并不可怕,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她不再遮遮掩掩,该干啥干啥,感情上和他
更加亲密,只是与他目光相遇时,她的心总会莫名其妙地一跳,继而涌上一股暖
流。
为此她变得喜欢捕捉他的目光,呆呆地看着他,和他默默对视,她觉得自己
连话都不太会说了,变得像个傻丫头。那是她一生中最为沉默寡言的一段时光,
敏感而脆弱,不争气的眼泪太不值钱,也就是那时,她觉得自己永生永世,已与
他密不可分!
他依然喜欢拉着她的手到处疯玩,以前是她带他,后来变成他带她,偶尔她
心中会忽然涌上一种更加陌生的情感,越往后次数越多,越发强烈,难遏难止。
直到某一天,师祖允许她喝下第一口酒,好辣啊!继而醺醺然、晕乎乎地,那感
觉似曾相识?
于是她喝下了一罐,她醉了,是的,她似乎找到了那种感觉!
区别是,喝酒会头晕,而那种感觉是心醉!
她曾天真地问过师祖几次,心儿为什么也会醉?师祖时而慈爱地看着她,笑
而不答;时而神情复杂,默然无语。看来师祖也是不知道了,次数多了她已习惯,
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仍有些奇怪,为啥和他在一起才会这样?跟师祖那么亲都没
有。
和他在一起话变得越来越少,她心中积压的东西却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堵
得慌,她浑身所有经脉已畅通无阻,无数次试着提聚真气将心脉中郁积之物渲泄
出来,总不成功,似被结印封死在里面!为此她苦恼、烦躁,心绪不宁,举止失
常。
直到某一天,她的脸被他偷袭成功,她被他点燃了!心中郁积之物化为熊熊
烈焰,不用刻意渲泄也会喷薄而出,迸发出最绚丽夺目的光芒,照亮她的人生,
照亮整个世间!那一刻,他填满了她的整个心灵,她因为他而存在;那一刻她终
于明白,那是人世间最真实最深沉的一种爱!
从此再跟他在一起,心中烈焰总会燃起,令她心醉神迷,不知身在何处?那
已是回到济南府中的事情了,他身边多了许多人,母亲似乎刻意要把她从他的生
活圈子中赶走,北风渐渐取代了她,成为他最亲昵的姊姊,相见不再那么容易。
在府中,他本是北风捡回来的,二人感情自然不一般,实事求是地说,这无
可厚非。
令她担忧的是,无月已开始醒事,由可爱的小天使变为一个翩翩少年,越来
越依赖北风,他看北风的眼神渐渐蒙上一层薄雾,就像当初她情窦初开时看他的
眼神一般。她的担忧变成了恐慌,他对北风的感情正在发生蜕变,待羽化成蝶,
一切都晚了!
她渐渐发现,一向冷冰冰的北风居然也变了,而且变化巨大,对无月竟比她
更加温柔,更加体贴,似变了个人一般!当年那位永远听命行事、随时可以扔下
无月决绝而去的冷漠的北风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少
女,北风看他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复杂,以前她不懂,现在懂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得设法捍卫自己的爱!好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最喜欢
吃什么,穿什么,喜欢什么样的花草鱼虫,喜欢女子的哪种发型和妆扮。她用尽
所有才智和奇思妙想,准备好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把自己和暮雨楼妆点成对他最
有吸引力的那种。
好在她脑子里从来不乏新奇的点子,无论是以前用来整他还是如今用来吸引
他,她的努力从来都没有白费,换来无数个花前月下,娓娓私话、相依相偎。每
天清晨起床后梳洗打扮一番,她的发型是他最喜欢那种,柔细长发大多结成数十
根细长小辫儿披垂脑后,留下两绺长长秀发飘垂于左右胸前,一成不变,鬓边少
女黄色绒毛是他的最爱,那是万万不能修剪的。
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站在暮雨楼圆拱门外眺望秋水轩方向,每当看见他面
带比鲜艳桃花更加灿烂的笑容,一路蹦蹦跳跳地沿着花径跑来,便是她最幸福的
时刻!府中不比天池,到处都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她知道母亲不希望自己和他
过于亲近,每次他来,便带他上楼躲在屋里,即便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她也
是那么快乐。
也不管他烦不烦,她最爱问他:「无月,喜欢大姊么?」
「当然喜欢啦,跟你在一起这么好玩。」
「除了好玩,就没有别的原因了么?」
「当然有了!大姊既勤快又好看,对我那么好,夫人打我时你还要护着我…
…反正好处多得说都说不完,唔唔唔~香一个!大姊的脸上好香好光滑哦!」
他那张小嘴儿简直迷死人,总是哄得她心花怒放,每被他亲一下,心儿便会
砰砰乱跳!然而她还是一定要问个清楚,「那你以后愿意娶大姊做你的媳妇儿么?」
「为什么要娶媳妇儿呀?」
「娶了媳妇儿才有人给你洗衣做饭、为你生儿育女啊!」
「呵呵,大姊做的饭菜最好吃了,以后就做我的媳妇儿吧。除了洗衣做饭,
该怎样生儿育女呢?」
她一窒,「就、就是夫妻间该做的那、那些事咯……」
每每说到情浓之时,好渴望他那深情的吻,她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便做出许
多暗示的举动,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会有所反应。他的手轻轻一招,她的头
便靠上他的肩,他的脸转向她,她立即献上微启红唇,她已过了最青涩的阶段,
自己最珍贵之物已被他看过,还有啥好害羞的?
他似乎天生便是此中顶尖高手,每一个吻,魂儿都被他的舌尖勾走!不知他
吻别的女子是否也是如此深情自然,毫不牵强?
火焰在心中和唇舌之间燃烧是什么滋味?天地万物,所有的一切不复存在,
除了她和他,天下还有什么能令她如此浑然忘我、意乱情迷?
原来火焰竟如此神奇,轰地一声便可改变世界!从此她变成纵火专家,她喜
欢看熊熊燃烧的烈火,和心中爱的烈焰交相辉映,足以毁天灭地,她喜欢这种刺
激的感觉,这是她的爱最形象的描绘!
她眼中耀眼的光芒倏地敛去,美丽的脸上现出深深的痛楚。后来的一切在脑
际一闪而过,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夹杂着一段灿烂辉煌的幸福和满足!然
而却是昙花一现,直到此刻,噩梦仍未醒来,等待还得持续,何时才是尽头?
她闭上美丽的眼睛,双手合十,用心灵祈祷,无月,我就在你的屋里,今晚
就睡这儿,希望你能听见大姊的呼唤,夜里托个梦给我,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
好么?求求你!
将屋里彻底打扫干净之后,她起身走向自己的洞室,当初离开时,她把门关
得很死,将那个青涩少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牢牢锁在里面。她找出钥匙打
开斑驳的木门,里面一切如故,满眼尘埃,恍若隔世。对他的倾心之恋便是躲在
里面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现在想来,当时的她真是幼稚可笑,他不经意的几句
话便可令她神魂颠倒,或是惹得她伤心流泪!
里面的一切她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远没有师祖和无月留下之物那么令她
依恋,那种每看上一眼,便心中空落落地、想要流泪的感觉。
走出洞天府,她漫步来到湖畔,坐在枯草上,遥望对面起伏山峦和蓝天白云,
呆呆出神。初春时节,春寒料峭,群峰白雪皑皑,已有零星山花绽放,孤傲而美
丽。他常说早春孤傲的花儿就像她,她很喜欢这个比喻,他是天下绝无仅有,她
也得做到独一无二,绝不能让他瞧不起!
正在解冻的湖面一如既往的呈深蓝色,间或闪烁着凌乱冰棱蓝幽幽的光芒,
她常说蓝得像他那双深邃晶亮的双瞳。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湖面,越看越深,心
也在一点点地下沉,却始终无法看清湖底风光,就像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到底
都有些谁?
她最喜欢天池的严冬,雾凇晶莹剔透,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片,如烟如雾,
又象蓝天上的白云,皎洁闪烁,像冰雪世界中怒放的花朵,所以无月称之为冰花,
很准确,他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如此准确,就是不明白对于感情,是无需这样的;
她喜欢称之为傲霜花,就象长白山上的玉蝉,凌霜傲雪,在酷寒中绽放出绝世的
美丽!这样的别名儿,岂非更富有感情色彩?
且慢!焉知他没有别的深意?那个丑陋花瓶中,插的不就是一束冰花么?而
且……的名字中,也有个冰字……
她猛拍额头一掌,咋老是如此胡思乱想?简直是对师祖的亵渎!
定了定神,继续回忆冬季的天池奇景。湖面封冻后积雪,似与群峰融为一体,
一片纯白之中,平整的湖面在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群峰投下轮廓起伏的蓝色阴
影则显得凄迷美丽,她酷爱那种凄迷的幽蓝色,只因他喜欢淡紫色,所以她的衣
衫一向都是蓝紫色。
她时常扫开湖面上的积雪,就像当年北风那样,拉着他在上面一边滑冰,一
边放风筝,风筝很快便会飞得又高又远,像是挂在天边的两只小蝌蚪。无月滑冰
很笨,总是学不好,偏偏还非要自己放一只风筝,时常摔跤,风筝很大,峰顶上
风更大,他又死活不肯放掉风筝线,或四脚朝天、或五体投地、或侧躺在冰面上,
跌得龇牙咧嘴,被风筝线拉得像坐雪橇一样向前滑,看得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最喜欢天池的严冬,师祖曾告诉她,故老相传,白雪皑皑的长白山能保佑
有情人长相守、到白头。
夏日最美的时刻是夕阳西下,紫红色晚霞铺满天际,湖畔染上一层赤红,与
凄迷的深蓝湖面和对岸阴影中的起伏山峦,构成一幅如梦似幻的图画。待得日落
之后,如同变魔术一般,周遭迅速变成一片蓝幽幽的世界,远处的朦胧群山就像
铺在脚下的烟云,令人恍惚置身于仙境之中。
每每这种时刻,和他手拉手漫步其间,师祖见了总是赞叹不已,真的好像仙
界中的金童玉女!
斜对面那座瀑布宏伟壮观,落地如雷声贯耳,一块巨石将瀑布劈为两半,扑
向突起的石滩,冲向深深的谷底,溅起飞浪数丈,在空中绽放,如天女散花。这
儿还有温泉处处,她常带着无月在最烫的温泉池里煮鸡蛋,味道和锅里煮出来的
就是不一样!
她陶醉于这片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瑰丽万方,可即便如此美丽的景色,也赶不
上身畔的少年更令她心醉神迷。她很小的时候就来这儿了,以前从未感觉天池竟
如此绚丽。不知是身边之人令景色变得阿娜多姿,还是如斯美景,令他更加动人
心扉?
是啊,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无论是此地,还是府中的梅苑,或是她的暮雨
楼,总是会焕发出各种各样的美景。
正出神间,遥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向这边走来,像鹅一般走得左摇右晃,
好像当年刚来时的无月!她一阵恍惚,如同时光倒流,闪电般掠过去一把抱住男
孩,他身上的奶香味儿令她激动,在那张嫩白光滑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
「无月,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又回来了么?呜呜呜……」
一时间难以自持,如醉梦中,哽咽难言!
一声呼唤惊醒了她的迷梦,抬头一看,是一对年轻夫妇,看装束应是进山采
参之人。她低头看看怀中男孩,大头圆脸,绝非无月幼时模样。
她将男孩拎过去还给夫妇俩,皱眉道:「这儿如此荒僻险峻,而且是仙人居
住之处,你们跑这儿来干嘛?」
夫妇俩目露惊讶之色,「是么?俺们刚从南边来此不久,尚不知……」
「记住,以后别来了,否则触怒天神,罪不可恕!」蓝紫色身影倏地消失!
夫妇俩大惊失色,举目四望,四周一片空旷,刚才那位女子如此美丽,不似
来自人间。若非天仙,她岂能无故消失?
夫妇俩忙拉着孩子一起跪倒,三叩九拜,无比虔诚地祈求大仙恕罪,起身后
将孩子放进背篓,逃一般下山而去,以后是绝不敢再来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143章寸步难行
晚上她到无月那间洞室中早早地睡了,睡前双掌合十,默默祈祷无月托梦给
她。她一向躺下便能睡着,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真就见到他了!
她激动得难以自己,飞一般向前扑去,可跑得怎么这么慢啊?前面无月骑在
一匹马上,似遇上什么危险,拼命呐喊着向她求救,飞鹰~?她的心被撕得片片
碎裂,心急如焚之下双脚乱蹬,竟飞了起来,掠过一丛丛树梢,飘啊飘地向前飞
去,却始终无法拉近和他的距离,急得直叫:「无月别跑那么快!有坏人追你么?
等等大姊啊,有大姊在,坏人不敢欺负你的!」
她猛地吓醒过来,捂胸愣神半晌,浑身冷汗直冒,心儿砰砰直跳!隐隐记得,
那是一片大草原。草原?哪个草原?无月咋会跑草原上去了?飞鹰~又是个什么
东西?难道是飞鹰门?记得母亲说过,飞鹰门杀手曾找上北风……
一连串疑问,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直觉告诉她,无月处境不妙!她
有种想杀尽坏人的冲动,她该到哪儿去找飞鹰门这帮混蛋?
她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捂头便睡,希望能接着做梦,梦见那到底是个什么样
的地方?然而一觉睡到大天亮,再连个影子都没梦到……
************
大约就在无月出关一个多时辰之后,某地一座深宅大院上空,一只游隼正由
高空盘旋直坠,只见一抹灰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形曲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扑向一只白鸽。抓住白鸽之后,游隼降落在宅院一座跨院中的小楼屋檐之上,开
始撕扯啄食白鸽,尖喙利爪之下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游隼不时用带钩尖喙扯下大
块骨肉,高高抬头耸动着囫囵吞下。
跨院回廊之上,一位年约五旬、身穿正三品朝服的虬髯老人正静静地看着屋
脊之上的游隼啄食,身旁一位绣衣中年人正恭声向他汇报:「大人,有眼线用飞
鸽传书发来密函,说是在喜峰口外的进军山附近,有牧民发现一个形貌和画像上
萧无月非常相似的少年,正骑马向东北方喀喇沁草原而去……」
虬髯老人倏地转过头来,神态威猛,正是绣衣阁统领郑天恩!只听他沉声说
道:「那位牧民说得是否肯定?」
绣衣中年人迟疑一下,答道:「密报上没说,不过看言辞,不算太确定。」
郑天恩向下猛地一挥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马上用飞鸽传书
通知李副统领,星夜带人出关追捕,能抓活的最好!」
「是!」绣衣中年人躬身诺诺而退。
************
喀喇沁草原,龙山。日出东方,初春阳光普照,一望无际的枯黄大草原露出
淡淡一抹绿色。
无月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睁眼一看,毡房内已空无一人,心中一阵难为情,
自己一向晚睡晚起惯了,在家还无所谓,在别人家做客就有些失礼了。
他忙爬起身来走出毡房,情儿守在门外,草原上很缺水,不知她从哪儿弄来
一小盆,侍候他洗脸擦手。被这么小一个孩子侍候真是难为情,可她坚持如此,
他也没招。
说话声来自数丈之外那辆勒勒车旁边,拉车的白马打着响鼻,口鼻间喷出一
团团白气,不时地扑腾一下长长的尾巴,显然刚干完重活,尚未从车辕上卸下。
哈日娜一身黄色节日盛装,打扮和昨天黄昏时迥然不同,看起来精神许多,
正从车上往下卸木材,并在地上堆成垛,这些带有树皮的桦树树干约碗口粗细、
丈余长,断口白生生地流淌着树汁,应该才砍下不超过两天。地上横躺着十余根,
再后面的她就往上面放,已码得齐腰一般高,也不知是准备劈成柴火,还是用来
修建围栏?
一位高大健壮的盛装白袍青年懒洋洋地斜靠在车辕上,看装束也该是朵颜牧
民,正将一根根原木从车上拖下来,帮着她抬上木堆码放整齐,并不时地和她闲
聊几句,说话嗓门儿挺大,但二人说的都是朵颜部土语,无月一句都听不懂。
他心想无功不受禄,承蒙主人殷勤招待,自己也该帮忙干点活儿才对,便忙
上前一起卸货。情儿也跟过来想帮忙,他回头叱道:「这活儿不是小孩子能干的,
快闪开,当心砸到你!」
情儿依言退到一边,很不情愿地看着他独自干重活。
健壮青年咧开大嘴,冲他和情儿友好地笑笑,对哈日娜说道:「这两位很是
眼生,是外地来的亲戚还是客人?」
哈日娜回头看看无月,回了青年一句,「他名叫萧无月,挺不错的一个少年,
那个小孩叫情儿,昨晚一起到我家投宿。」
健壮青年笑道:「这个我也看得出来。」
哈日娜用有些生硬的汉语对无月笑道:「萧,这位是卡萨大叔的儿子拜伊鲁
尔,挺厉害的,他可是去年部落那达慕大会上的跤王哩!」
卡萨大叔是谁无月不知道,但听得跤王二字,他不禁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忙
拱拱手笑道:「拜伊……大哥好,您真是厉害,佩服!」心想异族人的名字真是
又长又拗口,跟女真人差不多,他总是记不住。
拜伊鲁尔对他嘀咕了几句什么,哈日娜对无月笑道:「他也向你和情儿问好
……萧,木头重,你身子单薄,就不用来帮忙啦,我俩能行!」
无月但觉被人瞧不起,心生不悦,他好歹也是自幼练武出身,这点力气还是
有的,可不能被她瞧扁了。
他一声不吭地将原木一根根拉下车,拖到木堆边,整整齐齐地码放到上面。
哈日娜见他面露不豫之色,倒也未再阻止他,可见他干活笨手笨脚,木头码
放得看似整齐,两头却露出大大的缝隙,并不牢靠,显然不是干这等活儿的料,
忙提醒道:「萧,小心些,别垮下来砸了……」
话音未落,圆木堆骨碌碌地应声垮塌,他正举着一根圆木打算往上放呢,躲
避不及,上面几根圆木滚下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脚面上!
「哎哟!」一阵剧痛传来,他再也无法站稳,仆倒于地!
情儿和哈日娜齐齐惊呼一声,急忙过来帮他脱下靴子查看伤势,哈日娜回头
对拜伊鲁尔叫道:「天啊!他脚上流了好多血,不知伤到骨头没有?」
拜伊鲁尔蹲下来握住无月的右脚,轻轻扭动脚掌部位,然后又检查左脚。
一阵钻心刺痛传来,无月忍不住呻唤起来,低头看去,右脚面被砸出两寸多
长一条口子,里面粉红嫩肉爆出伤口之外,鲜血正狂涌而出,整个右脚血肉模糊,
左脚上也流了好多血!
拜伊鲁尔双眉紧锁,对哈日娜说道:「糟糕!他右脚骨折,左脚也伤得不轻,
我得赶紧去找老吐班来为他接骨!」转身大踏步走到拴马桩前,解下缰绳,骑上
那匹白花马疾驰而去。
情儿从身上扯下两块布替无月的双脚简单包扎一下,以免出血过多,哈日娜
跑到毡房后面不远处,寻寻觅觅地摘了一些有点像蒲公英的草药,跑回来蹲在他
身边,将草药放进嘴里嚼烂,替他敷在伤口上,再让情儿重新包扎好,皱眉道:
「萧,这种草药可以止血……麻烦的是你的脚骨骨折!拜伊鲁尔已去找部落里的
大夫去了,好替你把断骨接上。」
无月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糟糕!我还急着赶路啊!这可咋办?」
哈日娜转过身子,弯下腰背对无月,急道:「你这样子怎能上路?怎么也得
养好伤再说啊!若是拖久了,断骨错位,就再也长不好啦!来,双手攀住我的肩
膀,我背你进屋。」
情儿将他的右臂放在自己肩上,助他起身,他伏到哈日娜背上,不经意抬头,
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夜之间,四周草原上密密麻麻的多出许多白色帐篷,尚有不少牧民驾着勒
勒车源源不断地赶来,看似也要在此地安营扎寨,他不禁奇道:「哈日娜,这儿
咋一下子来了这许多牧民?」
哈日娜抬头看了看,不无遗憾地道:「你伤得真是不巧,今天要举行那达慕
大会,这可是咱草原上最热闹的盛会,可惜你没法参加了。」
她将无月背进毡房,扶他躺好,见他一脸焦灼之色,疼得满头大汗,忙扯下
头巾替他擦汗,安慰道:「既然都这样了,你焦急也没用,还是安心养伤吧,别
想那么多。」
无月咬牙苦忍,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这是你们很重要的节日么?」
哈日娜兴奋地道:「是啊,那达慕就是娱乐和游戏的意思,大会上有惊险的
赛马、激动人心的摔跤和射箭,当然我最喜欢的是入夜之后的歌舞狂欢!大会召
开前,男女老少都要穿着节日盛装,驾车或是骑马,不顾路途遥远地赶来参加。」
无月听得眉飞色舞,情儿倒是无动于衷,由哈日娜手中接过头巾只顾着替他
擦汗。
正说话间,拜伊鲁尔已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急匆匆地走进毡房。哈日娜
介绍道:「我们都叫他老吐班,是我们朵颜部最有经验的大夫。」
吐班同样身着民族节日盛装,看来也是来参加大会的,此刻却被拜伊鲁尔拉
来为他接骨。他难为情地笑笑,想坐起身来施礼,被老吐班按住示意他别动,让
他喝下几大口烈酒,在他右脚上也浇上一些,给他嘴里塞了一团布,便开始接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