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少范当着师叔和许多师弟面前,这下给她戏弄得不禁脸上发热,心头更是
怒恼,沉声道:「好,在下那就不客气了。」
他很不得一剑就把小红刺倒,喝声出口。剑光一闪而至,闪电般攻出一剑。
他这一剑虽然只是第一招,但他使出来的已是剑门「万剑归宗剑法」中的杀着,
刺出一缕剑光,才到中途,已经剑光分披,袭上敌人七处要害。
「七星耀天」,只有剑门弟子才知道五师兄这一招的厉害。那知剑光乍展,
明明站在眼前的小红,忽然不见。镇少范身为剑门弟子,自然久经大敌之人,心
头一惊,急忙中途收剑,疾快的转过身去。这也没错,对面的人忽然不见,自然
是闪到他身后来了,那知转过身去,依然不见小红人影。
就在此时,只听小红的声音在身后叫了一声道:「阁下怎么停了下来了?」
这话听得镇少范又是一惊,急忙再次转过身去,只见小红还是手持寒光闪闪的长
剑,好好的站在远处,好象根本就没有动过。原来小红在他发剑之时,施展「紫
府迷身法」,一下闪开,随着又闪到原处。因为身法实在太快了,不但镇九宏、
顾法高没看清楚,连五山山主也没一个看清楚的。
只有桑鸠婆知道,徒儿使的是「紫府铨真」上的身法,她一张鸠脸上不觉有
了笑意:「自己收了这个徒儿,真是给我桑鸠婆脸上贴了金。」
小红等他转过身,才道:「咱们比划剑法,你怎么无缘无故转过身去?我若
在那时候给你一剑,你们又会说我出手偷袭了。」
镇九宏也觉得他师侄今天如此怯场?方才对方拔剑,他就无端横移开去一步,
这回既已出手,却又半途收势,连转了两个身,不觉怒目瞪了镇少范一眼。镇少
范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再次发难,连人带剑飞扑过来,挥手之间,剑光连间,
一口气攻出了九剑之多。
这回足以显示出他剑法的精湛来,一柄青钢剑飘忽如风,剑光掣电。有如灵
蛇乱闪,变化奇诡,令人不可捉摸,一条青影,人随剑转,围着小红四面八方俱
是镇少范的身影。五山山主都看得大为动容,不禁暗暗给小红捏了一把汗。
不,等他们再定睛看去,发现在镇少范精虹飞闪的一圈剑光不远,静悄悄的
站着一个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蓝衫少年,那不是小红还有谁来?他好象置身事外,
正在观赏着镇少范舞剑。这下直看得五山山主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没看到小红是
如何从剑圈中闪出来的?
镇少范敢情还没发现,是以只顾挥剑猛攻,却不知道在他一圈剑光中,早已
连小红的人影都没有了。小红站立之处。也正好是在自己这一边,对方的人被镇
少范一圈剑光遮住了,是以没有一个人发现小红早已脱出剑光之外。
镇少范九招剑法如雷霆,何等快速,但小红的「紫府迷踪身法」可比他快得
多了,等你剑势稍戢,她已一闪身纵侧欺近,赛莫邪寒光乍闪,「嗒」的一声,
就把镇少范一柄青钢长剑开中削断,一点寒芒直奔咽喉。镇少范但觉手中一轻,
一缕寒光朝咽喉刺来,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小红一支剑剑尖离他咽喉不过三寸光景,你往后退,剑尖离他咽喉还是三寸。
镇少范举起断剑一格,又是答的一声。半截断剑又被削断了一截,你急怒攻心,
接连变换身法,但任你如何挪移身法,总没有紫府迷踪身法快,小红一支长剑还
是如影随形离他咽喉三寸,无法摆脱。
小红一面随着他身法移动,一面居然偏过脸来说道:「师傅,那天他就是这
样一剑刺我咽喉,你老人家看,要不要刺过去?」他虽偏着头在说话,剑尖可丝
毫不爽。还是对准着镇少范的咽喉,不过三寸光景。
桑鸠婆看着大乐,呷呷笑道:「好在那天他没刺着你。看在镇二爷的面上,
他说过点到为止,就点到为止,不用刺他啦,剑门山可不好筹,你大哥削断了他
们几支剑,就要赔命,你刺死了他,为师可惹不起他们。」
镇九宏听得直要吐出血来,大喝道:「你只管杀了他,也只怪他学艺不精。」
小红直到此时,才把剑倏地收回,说道:「师父要我饶了你,你去吧。」
镇少范一张脸色如嚷血,他横上了心,口中大喝一声道:「小子,我和你拚
了。」右手扔去断剑,虎的一步逼上前来,一记「黑龙抓心」五指箕张,朝小红
当胸抓来。
小红当然不会被他抓到,身形一晃,就问到了镇少范身侧,她怒从心起,娇
叱一声:「好个贼子,我已饶了你,你还敢使出下流招式来。」手起到落,寒芒
一闪,血光进洒,镇少范一条右臂已被齐肩削落。镇少范疼得闷哼一声,转身急
奔而去。
镇九宏目光如恒,已从小红这一声娇叱,听得出她是一个女子,点头道:「
姑娘好一手剑法,好毒辣的手段。」
小红哼道:「你是他的师叔,我是他的敌人。你要我杀了他,我只断了他一
条臂膀,是你毒辣,还是我毒辣?」
镇九宏勃然变色,怒喝道:「好个利嘴丫头。」
小红长剑一横,脸罩重霜冷声道:「镇九宏你口不择言,可是想横尸在崇胜
寺前的平台上吗?」镇九宏从未被人当着面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时被她喝得不禁
一呆。
阮天华突然发出一声故亮的长笑,潇洒走出,说道:「这位镇二爷要找的是
愚兄,这一场没你的事了。」
他这声长笑,是以「紫正神功」使出,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如五山山主等人,
只不过听出他笑声铿锵,内劲极足而已;但听到对面镇九宏、顾法高等人的耳中,
就简直象春雷乍发,震得耳鼓嗡嗡作响,那二十几个剑门弟子功力较差,一个个
脸色大变、心头被震得狂跳不止。
阮天华一直走到镇九宏面前丈许光景。含笑道:「阁下要把在下擒回去,只
不知道要如何擒法。」
镇九宏已经从他笑声听出此人内功之高,似乎不在老大镇九茂之下,自己只
怕未必是他对手,心头不禁大是作难,自已身为剑门山二庄主,若是败在一个名
见不经传的小子手下,不但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从此再也不用在江湖立足了;怕
此刻势成骑虎,不和他动手,只怕也成不了。
就在此时,黑煞手顾法高缓步走出,拱拱手道:「二庄主威震江湖,何等身
份之人?岂可和这位小兄弟动手过招?兄弟不才,愿替二庄主跟这位小兄弟讨教
几招,小兄弟如果落败了,这场本人侥幸获胜,于小兄弟是江湖人,自然也出言
如山,愿意跟咱们回剑门去听候大庄主发落的了。」
阮天华点头道:「顾朋友说得不错,在下落败了,自然听凭剑门山发落。」
顾法高眨着一双三角小眼,阴沉一笑,又朝镇九宏拱拱手道:「二庄主听到
了,那就请二庄主退后几步。」镇九宏总算有了落场势,点点头,果然退了几步。
小红冷笑道:「原来他只是剑门山的一个清客。」
铁若华披披咀,接口道:「清客,你说的这么好听,我早就看得出他是剑门
山的走狗了。」
顾法高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这两位姑娘虽然只是两个人对话,但
话声却说得并不低。顾法高一张死灰脸上,三角眼睛芒暴射,直注铁若华,沉喝
道:「小子,你说什么?」
他练的是黑煞掌,和阮天华对面之时早已凝聚了十成功力,铁若华说他走狗,
对面之时早已凝聚了十成功力,不觉动了杀机,随着喝声,右手一翻,一支乌黑
有光的手掌突然凌空拍去。阮天华睹状不觉剑眉一轩,说道:「阁下怎么出手伤
人?」他就站在顾法高前面,右手一拦,说道:「要动手。也该和在下动手才是。」
要知阮天华练的「紫正神功」,乃是玄门民上乘的先天气功,出手之际,不
带丝毫风声,宛如毫不使力一般,顾法高只当他右手这一拦,只是阻止自己向铁
若华山手,口中喝了声:「好。」右掌依然凌空击向铁若华,左手闪电朝阮天华
当胸按来。
他仗着双手练成「黑煞掌」,要在镇九宏和二十四名剑门弟子面前露上一手,
准备一举克敌。当然,他也早就听出阮天华的笑声,内力充沛,只是太相信自己
的「黑煞掌」了。因为「黑煞掌」练的毒功,就算敌人功力和他相等,也经不起
「黑煞掌」一击,自然不会把一个弱冠少年的阮天华放在眼里了。
这原是瞬息的事,顾法高右手发掌在先,左手发掌稍后,其间距离也向过是
先后稍有差别而已。等他双掌交击而出,忽然感到不对。先是击向铁若华的右掌,
突觉被横亘在铁若华身前一股无形潜力挡住,微生震力,竟然把自己击出的力道
反震回来。
练成黑煞掌一类毒功的人,就是怕掌力反震,毒功一旦被震散,就会危及自
己,心头方自一惊,正待把击出的掌力收回,这刹那间,他发觉击向阮天华的左
掌也出事了。阮光华本待要阻止他凌空拍向铁若华的一掌,是以只不过右手一拦
而已,那知顾法高另一支乌黑有光的左掌在自己说话之时,闪电般当胸按来,这
下可把阮天华激怒了,剑眉一轩,凛然喝道:「阁上真是不知进退。」他不知自
己练的「紫正神功」,正是旁门功夫的克星,眼看对方左手「黑煞掌」厉害,左
手抬处。击出了十成功力,朝前推去。
第十三章君山大会
但听砰然一声,顾法高一个高大身躯,平空被震飞出去两丈多远,落到地上,
口喷黑血,四肢一阵牵搐,倒地死去。这正是他作法自毙,作恶多端的报应。但
看到镇九宏和二十剑门弟子的眼中,不由得大为凛骇。以「黑煞掌」驰誉武林的
顾法高,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没有接下,就送了老命,这年轻人的武功,岂非已到
了可怕的程度,折剑之仇,还能报吗?
五山山主和桑鸠婆也同样深感意外,谁都想不到黑煞掌会一掌毙命,大家心
中不期而然升起了一股无比的欣喜,阮天华功力越高,他们脸也都象贴了金一般。
就是阮天华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怔得一怔,怵然道:「他,死了?」
桑鸠婆道:「顾法高练的是黑煞掌,你掌力比他强,毒功一旦被震散。自然
毒发身死,这也只能算他作法自毙,如果你接不下他这一掌,毒发身死的只怕是
你和铁若华了,何用自咎?」一面三角眼一抬,说道:「镇二爷,方才双方有言
在先,这场过节,是不是从此揭开了?」
镇九宏早已看得胆颤心惊,闻言点头道:「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兄弟
告辞。」朝身后弟子挥挥手,正待退去。
桑鸠婆冷喝道:「镇二爷慢点走。」
今天这种场面,镇九案真是出生以来,从未遇上过,连要走,都不让你走,
一时气得脸上煞白,连身躯都不禁起了一阵颤动,停步道:「桑婆婆还有什么见
教?」
「见教不敢。」桑鸠婆呷呷尖笑道:「镇二爷这句青山绿水,交代得似乎不
够得清楚,如果说这是一句狠话,剑门山还要向于小兄弟寻仇。于小兄弟也并不
在乎,但方了顾老儿代你镇二爷下场之时,说过他败了,这场过节就从此揭开,
老婆子要问的,是这场过开究竟是不是揭开了?你镇二爷总得交待一句再走。」
镇九宏沉声道:「姓于的毁剑第一节,顾老哥说出来了,自然算数,但顾老
哥在这里送了老命,这是新仇,他虽非剑门山的人,但为剑门山之事而死,剑门
山除非江湖除名,否则这笔帐咱们剑门山不能不算。」
桑鸠婆点头道:「这还象话,好,镇二爷请吧。」镇九宏一言不发率着门人
匆匆而去。
羊乐公摇着头道:「于小兄弟,方才你不该出手太重,剑门山这梁子,看来
是结定了。」
阮天华道:「在下并不知道姓顾的如此不堪一击,方才还怕接不下他的黑煞
掌,才用了十成功力。」
桑鸠婆道:「剑门山在江湖上独树一帜,连八大门派都要让他三分,五山派
创派伊始,就是让他们一步,也不算丢人?」
羊乐公听得把睑都涨红了,不待她说下去,就大声道:「于小兄弟代表咱们
了五山派参加君山大会,自然和五山派有很深的渊源。剑门山要向于小兄弟寻仇
也就是向咱们五山派寻仇,我羊乐公绝不会缩头,四位兄弟,你们说呢?」
伏三泰等四人同声道:「咱们五山派当然绝不袖手。」
羊乐公脸上有了笑,笑嘻嘻的道:「桑婆婆,你听得到了,咱们五山派并不
怕事,对不?」
桑鸠婆笑道:「了不起,你们五山派果然强过八大门派。」
羊乐公听了大乐,耸耸肩道:「桑婆婆,你这句话才是持平之论。」
正说之间,只听小红咦道:「师傅,你快看,顾法高的尸体竟不见了。」地
上只剩了一滩黑水,顾法高尸体业已化去。
桑鸠婆道:「他练的是毒功,尸体自然会被剧毒化去,不然镇九宏怎么连尸
体都不顾而去?」
小红咋舌道:「黑煞掌竟有这么厉害?」
桑鸠婆道:「五种煞掌中,黑煞掌还是排名最末的一种煞掌。」
小红问道:「还有四种是什么煞掌呢?」
桑鸠婆道:「紫、白、青、赤、黑,以紫煞掌最厉害,但五种煞掌中,只有
黑煞掌是毒功,所以也落了下乘。」
小红心想:「大哥练的紫正神功,大概是紫煞掌了。」心中想着,还待再问。
桑鸠婆道:「咱们走吧。」
回转岳安客栈,过没多久,五山山主也搬来了。现在这五位山主同把阮天华
当作天人,也是五山派的一张王牌,每一个人都把「小兄弟」叫不绝口,套着近
乎。
羊乐公一人把胡子,却不脱稚气,阮天华答应代表五山派,他满天烦恼都一
扫而空了。不但和阮大华谈得很好,就是和小红、铁若华两人,也极为谈得来,
一口一声的叫着「小兄弟」,两位姑娘也叫着他老哥哥,什么事都会去找他。桑
鸠婆笑他不象五山派的车门人,倒象是个猢狲头儿,羊乐公却也不以为然。
君山大会是在山顶的轩辕台举行,平日游客可以登临的轩辕台,今天谢绝游
客,山麓间的登山小径,都有人守在路口,不是参与大会的人,都被摒诸山脚。
难越雷池一步。轩辕台是一片平台。平台四川,已经放了两排板凳,在板凳面前
;竖立了两尺来高一根木杆,杆上钉一方木牌,牌上写着参加大会的门派,你是
那一们派,就坐到写着那一门派的木牌后面去。
轩辕台北首放一张覆着红布的案桌,案后放三把椅子。南首登台处,入口人
首也有一张横案,案后站着两个身穿青布长袍的中年汉子。他们是少林派金鸡门
的弟子。主办这次大会的是金鸡门,他们是大会服务人员。
案上放着三叠绸条,入场的入,必须先向他们领取绸条。以资识别。参加大
会的人分为三种,一是各门派的掌门人,佩紫红绸条,一是各门各派的代表,佩
大红绸条,一是各门各派观察的人,佩浅红绸条。你领到绸条就可以去找自已的
坐位了。这就是君山大会会场的大概情形。
大会由已时开始,现在离已时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各门派的人已在陆续上来
了。小红是个急性子,今天天色才亮,她就催着大家起来,催着大家赶快用早点,
催着大家早些上君山来。所有参加大会的人,该算他们这一行人来得最早了。
桑鸠婆是乙木门掌门人,羊乐公是五山派的掌门人,都领到了紫红绸条。阮
天华代表五山派,小红代表乙木门。铁若华代表铁手帮,领到的是大红绸条。伏
三泰等四山山主。总管苟不弃,来复、青儿、都领了观礼的绸条。因为三个门派
是同时报的名,坐位也排在一起。他们左首,水牌上写的是剑门山。
小红咯的笑道:「这真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剑门山的坐位就排在我们左前
呢。」
桑鸠婆尖笑道:「镇九宏三天前铩羽而去,今天不会来的。」
铁若华道:「不来正是他们聪明之处,来了也只是丢人现眼而已。」
大家刚落坐不久,就见有人上来了。那是一个相貌清朗、身穿天蓝缎袍、腰
佩银鞘长剑、年约四旬以上的中年文士,襟上佩的是紫红绸条。他身后紧随着一
个青布长袍的少年,也一式腰悬银剑,其中一个佩的是大红绸条。
小红问道:「师傅,这人是谁呢?
桑鸠婆没开口,羊乐公已经悄声说道:「华山派的商桐君,只有华山派的人,
身佩银鞘长剑的。」接着又上来了师徒两人,师傅年约五旬,白面黑髯,徒弟年
约二十出头,浓眉黑脸,身体极壮。
羊乐公不待小红发问,就道:「他是六合门的徐子常。」接着上来的是六旬
开外的清瘦老者,也只带了一个徒弟。
羊乐公又道:「八卦门的封自清。」
稍后,又上来厂五个人,当前一手持风头杖的是天罡门于老夫人,和一个身
穿天蓝长衫的佩剑少年,接着是伏大娘,广法道人、辛无忌。小红低声道:「大
哥,你快看,于老人人后面那个少年,长得和你一模一样,那一定是真的于立雪
了。」
阮大华举目看上,那人面貌果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他看到于立雪身后
的伏大娘,心中不禁大喜,忖道:「伏大娘来了,自己就可以恢复本来面目了。」
羊乐公凑过头来,说道:「他是真的于立雪,于小兄弟难道是假的不成?」
话声未落,又有一行人进八会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披肩的老道姑,第二个阮天华认得。正是自己三师
叔夏鸿辉,他对白发道姑似极恭顺,亦步亦趋的随侍左右。接着上来的是形意门
学门人阮松溪、端木让、范叔寒,紧跟在范叔寒身后的赫然又是一个于立雪,面
貌身材,和阮天华一模一样。
接着是铁手帮的铁三姑,总管习文星、铁手五煞、最后是十六个黑衣人。参
加大会的各派人中,以这一行人人数最多了。阮天华心中暗暗奇怪,爹和师叔怎
么会和白发道姑、铁三姑等人一伙的?那个于立雪又会是谁呢?
他看到了爹。心头难免惊喜交集,朝小红道:「小红,那个佩紫红绸条的就
是爹,爹后面是二师叔,四师叔。」
小红低哦一声,奇道:「那白发道姑是谁呢?她佩的只是淡红绸条,怎么会
走在掌门人前面的呢?」
羊乐公道:「白发道姑,老朽不认识她。」
桑鸠婆道:「阮小兄弟,你说那个佩红绸条的就是你爹,形意门的掌门人阮
松溪?」
阮天华点点头道:「是的,随侍白发道站的是三师叔夏鸿晖、爹身后是二师
叔端木让、四师叔范叔寒……」
「唔。」桑鸠婆:「这就奇了。」
铁若华道:「桑婆婆,你认识那白发道姑吗?」
桑鸠婆攒攒眉道:「这里,除了老婆子,大概很少有人认得她了,她就是昔
年玄阴教的外三堂护法夏非幻。」
小红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桑鸠婆笑道:「玄阴教和魔教,在武林中被列为两大邪教,你说她会不会是
好人?」
阮天华道:「那爹他……」
桑鸠婆沉吟道:「你暂时不可过去和你爹招呼,据老婆子看,此事大有蹊跷
……」
阮天华心头一急,问道:「桑婆婆…」
桑鸠婆道:「你别急,这要等大会结束之后,慢慢查证,你必须力持镇定。」
阮天华道:「你老人家看爹他们会不会……」会不会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但他可以断言,爹一生正直,不会和邪派中人走在一起的。
桑鸠婆道:「老婆子一时也看不出来,这要慢慢查证,你只管放心好了。」
铁若华道:「看来三姑也投到老道姑的手下去了。」
「唔。」桑鸠婆口中唔着,说道:「除了形意门,铁手帮、还有黑衣十八骑
看来都被她罗致去了。」
小红道:「他们为什么也弄出一个于立雪来呢?」
桑鸠婆道:「这个老婆子也弄不清楚了。」
正说之间,只见进场来的又是一个道姑,这个道站年纪不过三十左右。脸若
桃花,身材窈窕,肩背长剑,手持拂尘,她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紫绸绣袄长格变地
的少女,正是三天前在岳阳楼上遇见的两位姑娘家。小红忙道:「师傅,那两个
姑娘,就是那天在岳阳楼上戏弄剑门山镇少侯的人。」
羊乐公道:「这道姑老朽也不认识。」
桑鸠婆目光一注,看她他在九华派的木牌后面坐了下来,不觉奇道:「她会
是九华派的人?」
小红道:「师傅,什么不对了?」
桑鸠婆道:「九华青衣庵出来的,应该穿青衣才对。」接着上来的武当派太
极门掌门人晏海平率同三个门人。少林派子午门应立言率同四个弟子相继入场。
这时主办这次大会的少林派金鸡门掌门人祝逢春由两个手持样杖的老僧陪同,走
入场来。
祝逢春身后紧跟着一个身穿蓝布长袍的青年,手捧一个长方形的黄绫包袱,
目不斜视,一路行来,他,就是十年前在君山大会上技压群雄,夺得武林状元的
祝天霖。年在三十开外,生得浓眉朗目,肤色稍黑,却极为英俊,使人在一望而
知是一意志坚强的人,全场的人立即纷纷鼓起掌来。
祝逢春和两个灰衣老僧行到北首长案后面,面向平台站定。祝天霖走到长案
前面,把捧着的黄绫包袱双手捧上。然后迅速的打开黄绫包袱,里面是一支红木
缕花盒子,他打开盒盖,取会一支尺许长的金色旗杆,杆上卷着一面黄绫流苏三
角旗展开旗面,夺的一声插在案上。
现在大家都可以看到这面三角小旗当中用金线绣了一个园圈,圈中是金线绣
的一个「魁」字,四周还有许多行小字,一行行排列得且不很规则,那是从级一
届以来,参加君山大会的各门各派掌门人亲笔签的名。接着祝逢春又从木盒中取
出二面金牌,牌上刻有武林状元,榜眼,探花等字样,一同放到案上。
祝逢春拾起头来,目光一扫全场,抱抱拳道:「各位掌门人、各位参加大会
的代表、各位武林同道,兄弟少林派祝逢春。十年前小儿大霖代表少林派,饶幸
获胜,夺得武林状元的荣誉,主办十年后的大会。兄弟真是万分荣幸,每次大会。
照例均祖主办门派邀请一一位大会的上持人。兄弟特别邀请到少林寺达摩堂首席
长老通善师兄,代表少林寺方丈担任大会主持人,这价机是通善师兄。」说话之
时,朝他左首一个灰袖老僧抬了抬手。